2)第四十七章 南国雁还巢(1)_十二年,故人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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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哪里见过这种人。花天酒地,满身脂粉香回家,还要人来心疼。

  沈奚拿枕头挡他:“你是去听戏,我昨晚却没一刻坐下来过……”

  他笑:“那让三哥心疼心疼你。”

  天台传来培德的笑声。

  培德这几个月和谭庆项学中文,学得投入,每日七点开始就在和谭庆项说话,小女孩精神头好,从早上说到晚上都不会嫌累。谭庆项是最早一批留洋的医学博士,跟着傅侗文见识也广,从不缺话题聊,可他也有失去耐心的时候,总想以做活为借口,把人打走,寻个清净。岂料培德不吃他那套,你做活,我帮你好了,比白吃白喝要强。

  此刻,两人准是在天台晾晒衣裳呢。

  这是谭庆项雷打不动的每日洗衣、晒衣时间。

  “万安,上来搭把手。”谭庆项的喊声贯穿三层小公寓。

  “来了,来了。”万安乐呵呵跑上楼。

  隔着扇门。

  沈奚低低地“嗯”了几声,骨软筋麻,仓促抓到丝绵床单,扯过来,咬到边角上。断断续续、细细碎碎的声响都被丝绵和紧咬的牙挡着……

  身上的热浪一层卷过一层,她上半身还是白色的衬衫,纽扣全开了,红唇白齿地咬着沉香色的丝绵布。

  门外是:

  万安上楼,万安下楼,谭庆项招呼人去菜场,培德换衣,追着谭庆项出了门,万安独自收拾三层公寓,打扫洗手间……

  后来万安去各房开窗弹尘。

  最后,是谭庆项带着培德归了家,嚷嚷着要烧绿豆百合汤防暑。

  她喘着气,骨头缝里酥麻酸软,慢慢地,慢慢地,把牙齿间的床单拽下去。腿也缓缓地滑下去,从跨在床上到放平了。

  汗渥着臂弯、腿窝。不管是齿间的,还是身下的床单,都像在水里浸过了一回。

  盛夏八月,正午里,路人行在日头下都要中暑,他们却是春情无限地在这屋里折腾,纵然有风扇,也像荒原大漠走了几个时辰,到此时喉咙是干哑的,像被烧红的炭熏过。

  傅侗文的鼻尖轻擦过她的,汗湿着彼此:“你再闻闻三哥身上,还有脂粉味吗?”

  被翻红浪,枕上留香,全是她的。

  “叫来听听,叫我的名字,”他道,“从未听过。”

  方才她三哥三哥地求饶着,他忽然有了兴致,要从她口中听“侗文”。

  “我想听。”他催促。

  她酝酿许久,念不出那两个字……不习惯。

  “快,”他轻声说,“三哥等着呢。”

  僵持了好一会,她在他逼视下,不得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叫“侗文”。肉麻得很,这一声先打在了自己的心坎上。

  他细品着,不应,也不评价。

  他侧躺在枕头上,目光不离她。

  沈奚也学他,并枕躺着,两两相望。像新婚夫妇的闺房相守,从不嫌腻烦。

  知了在唱。窗边被他留了条缝隙,霞飞路上的热闹和热浪如潮,从那狭小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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